【2018喻文州生贺】冰糖烤梨
2018喻文州生贺
冰糖烤梨
“我记得，我高中的时候，经常来这里吃东西。你知道的，高三晚自习我们要上到10点半，每次出来都很饿。”
青年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人笑，小虎牙尖尖的，落上了路灯昏黄的光。他身后那个看起来稳重一点的青年也对他弯起了嘴角，声音有些轻，扫在他的心上，像前几天下的小雪花片子，潮潮的。
“你要带我去看你的高中吗？”
“当然当然，不过今天……好像不行。”他鼓起嘴，想了想，“都放寒假了，晚上太冷清，什么故事都说不出来。”
“你快点，我想起一个好地方。”
身后的青年朝他伸出手来，又带笑地望着他。
出人意料的是那个话多的青年突然噤了声，先望了望四周，迈着步子跑过来，对上他的眼睛，又别过头，手下飞速地拍了一把伸出的掌心，又悄悄地握住指尖。
“少天。”
“嗯？”
喻文州看身边人试图埋在围巾里的脸，有些想笑，又觉得可爱无比。被握住的指尖稍稍加了点力，往上走，很快侵占了整个手掌，最后形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。
“你是在害羞？”
“才，才，没有呢……我牵我男朋友怎么了。”
“这么大人了，怎么还跟孩子似的。”喻文州心理想着，却又理解了。
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天。
昨天还在回家的火车上，今天就牵着手在他家附近闲逛了。对呀，他家，喻文州的家。喻文州与黄少天是同一个地方的人，不过不是同一个高中，因此上到了大学，这两个人才意识到，哦，班上居然就有个老乡啊。可巧的是，喻文州家前两年搬了个新房子，反而离黄少天的高中近了起来，这也是今天晚上两个人出来闲逛的理由之一。
“我的高中就在这附近，怎么能不带你看看呢？”
回家前一夜收到告白，然后双双踏上火车，有一种“夫妻双双把家还”的错觉，喻文州想，但是没有说出来，他怕黄少天不好意思，其实自己更不好意思。有些恍惚，他那时候怎么这样大胆，敢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自己，现在反而害羞了呢？喻文州看着那个拖着自己往前走的人，脚下是他们重叠的影子，又忍不住加深了唇边的笑意，也许是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他吧。是啊，谁能拒绝他啊，被那样纯粹又爱意满满的眸子盯着，莫名红起来的脸颊，结结巴巴的念着不知道从哪里拼凑来的情诗。说不害怕是假的，喻文州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孩子，但真到这么一天的时候，他又觉得自己充满勇气，如果是少天的话，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。既不奇怪也不可怕，反而有点，不不不，是非常开心。这轮太阳到自己怀里了。
黄少天在前面左顾右盼，自然不知道身后人又把这三天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，到了十字路口人又多了起来，他不情不愿地撒开手，却意外感到手心被挠了一下。喻文州接收到了一个疑问的眼神，什么都没说，只把身边人的脑袋转了回去，“绿灯了。”
“我去，他撩我。”黄少天脑子里炸开一朵小烟花，右边脸颊上留有手指拂过的触感，又不得不跟着人群过马路，学校前的绿灯不知道为什么时间特别短，也许是为了不让他们一下课就往外跑，等个红灯就能大大浪费课间的十分钟。
过了马路好像有些不对，
“我记得以前就是在这的。”黄少天挠了挠脑袋。
“你找什么？”
“就是特别好吃的，那个，烤梨，烤梨……”
“跟我走吧。”
“你知道？哇，文州，你什么时候连我学校门口的小吃都摸清楚了。”
“是冰糖烤梨吗？你看。”
顺着喻文州手指的方向，黄少天一下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推车，明黄色的广告纸上写着红色的大字，还是一点都没变。
“快走，快走，人还很多的样子。”
摊子在一个小巷子里，黄少天捉住喻文州的胳膊并肩朝里走去，许许多多削好皮的梨安静地躺在一个大容器里，后面是黑乎乎的烤箱，每一阁拉开，都有排得整整齐齐的铝制小杯盏，里面就是梨了。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，一见到黄少天进来，就笑着问要不要加糖？
“阿姨，我要两份，一份加糖，一份不要。”
喻文州见人多也没有往里挤，安静地看着他的小太阳活力满满地与人聊天，很快就把那位本就热情开朗的阿姨逗得哈哈直笑。
“还真有点高中的感觉呢。”
黄少天捧着两只纸杯往外挪，一见到喻文州就忍不住眯起眼，
“文州，文州，总算出来了，给你加糖的。”
喻文州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，接过暖烘烘的杯子。
“你说这是不是有点高中下课出来觅食的感觉？”
“唔，我想起来，少天那时候是不是经常跟小姑娘一起来这？”
不知怎么喻文州想到这样的画面，稚气版的黄少天一手拉着一个或活泼，或文静的姑娘，一手捧着冰糖烤梨，要么两个人叽叽喳喳一路笑个不停，要么一个说一个听，逗得姑娘低下头笑。
“文州？”
“文州？”
“你怎么了？”黄少天歪了歪脑袋，“不是我想的那样吧？”
喻文州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手，“少天想到什么了？”
“嘿……”黄少天又看了一眼路人，咧开嘴笑，“你，喻文州，你也会吃醋啊？”
“没，没有的事。”
“切，我爸是我高中班主任，你说，哪个姑娘敢跟我出来，连门卫大叔都是眼线！”
“少天很遗憾？”
“哼，才不呢，难道？你高中的时候经常跟妹子出来玩？”
“我吗？”喻文州愣了一下，又摇摇头。
“快说快说，难道你也不敢？”
“哈哈，原来少天是不敢。”
“你你你……”黄少天愤愤地吸了一口烤梨，“烫烫烫……哇，好好喝……”
喻文州赶紧凑上前去，想让他吐出来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就发现眼前人两眼放光，把手里的杯子往自己这边送，
“快尝尝，快尝尝，真的很好喝。”
“这么好喝？”
喻文州就着吸管抿了一口，一股暖流带着清爽的梨香席卷而来，杯中还放了银耳、红枣与枸杞，喻文州想起妈妈夏天做的银耳莲子汤，外出求学以后吃的就少了，变成了回忆中的味道。只是一个凉，一个热，一个沉淀着母亲的关怀，另一个嘛，意外的甜。
明明黄少天拿的是少糖的那份啊。
“怎么样？”
“甜。”
“是吗？我这份好像没额外加糖啊，只放了一勺蜂蜜……”黄少天嘟囔着，我的意思是让你赶紧尝尝，尝你的……呃，想到这，黄少天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杯，吸管上留了一个小小的牙印。这下黄少天喝也不好，不喝也不好，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。
“也许是少天的手比较甜，碰什么什么就变甜了吧。”喻文州冲他眨眨眼，喝了一口自己的烤梨。
“喂……当我小孩子呢……”黄少天使劲吸了一大口，哼，犯规。
“我高中的时候，是实验班，那一届的理科实验班‘班小人稀妹子少’，又被称为‘和尚庙’……”
“噗……”黄少天笑出声，“不好意思，你继续。”
“没了。”
“没了？这就没了？”黄少天睁大眼睛表示不满。
“对呀，我是说少天是第一个。”
“……什，什么嘛，我又不是那么小气咯……”
话虽如此，喻文州看他的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。看，我喜欢的人，他也一样的喜欢我。
“今天晚上住我家吧，这么晚也没有公交车回去了。”
“啊？”
“出门的时候妈妈还说让我把你带回去呢，忘啦？要是你不跟我回去，我可怎么交代呢？”
“呃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，就这么定了，快走吧。”喻文州揽过黄少天的肩，以一种哥俩好的姿势带着他往回走。
“我带你走个捷径，回家的另一条路线，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这样走。”
“好，好吧。”黄少天咬了咬吸管，有什么大不了的，反正是我男朋友。
“欸？少天紧张什么？”
“哪有紧张，没有啊……”
“手心都出汗了。”
“那，那是烤梨太暖了，热的啊。”黄少天支支吾吾的，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巷子。
“这是捷径？怎么都没什么人？”
“只有我知道的路怎么会有很多人呢？”
“哦，欸，我这个……”黄少天用力吸了一口，“好像果肉喝不到了。”
“你看看你把吸管都快咬烂了。”喻文州凑近仔细看了一下，又笑起来。
“那我还不是跟你学的。”
“嗯？”
“没，没什么。”
“用我的勺子吧，这有一个附带的塑料勺。”
“来，张嘴。”
甜软的梨肉已经由热转温，乖乖的待在塑料小勺上送到黄少天的嘴边，一路吃吃喝喝，插科打诨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，薄薄的唇上染上汁水，在暗色的灯光下发亮。
他喜欢的人带着笑意，温柔地等他开口，黄少天反应过来后，也不再迟疑。
“好甜。”
“是吗？我也尝尝？”
“嗯……唔……”
黄少天无意识的点头，就被眼前人轻轻按住后脑，软软的触感瞬间卷走了他所有的思考，他闻到烤梨的香味，也闻到喻文州的香味，喻文州是有香味的，专门吸引自己的香味。他尝到烤梨的滋味，从自己的口中，从对方的口中，专心致志，一心一意送过来的甜蜜。黄少天心里终于有些什么掉了下来，喻文州是真的喜欢我的啊，从他答应的那一刻起，自己的心好像一直飘在天上，这下子，终于落到实地了。怎么能不回应他？怎么能不爱他啊？
喻文州感到了回应，清晰地听到了身前人的心跳声，噗通噗通，渐渐与自己的合成一片，呼吸慢慢粗重起来，喻文州缓缓放开，眼前人大口呼吸了几次，虽然脸颊通红，却没有转移一刻的视线，他用他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，他也在他亮晶晶的眸子里找到了自己。
“怎么样？”
“少天好甜。”
话音刚落，喻文州瞥见对方的红彤彤的小耳垂，却忽略了自己不由自主上扬的嘴角。
“这是什么味道？”黄少天微微瘪嘴。
“我猜这是恋爱的味道。”
“啊，喻文州，我还是打车回家吧。”
“妈妈都铺好了客房，真的要回去？”
“……”
Fin
又一年的喻队生贺，喜欢你们又多了一年，希望喻文州生日快乐，幸福美满~
亲爱的喻队，感谢你让我见识到强大又温柔的人是什么样的，开始喜欢你，是因为少天，现在喜欢你，因为你是喻文州。你的荣耀，永不散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