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因（二十六）
二十五、夜思
唉～从此君王不早朝啊……？？？啊？
二十六、三朝
“郑轩，黄少走了几天了？”
“应该快到京城了吧，若是日夜兼程，说不定能赶上重阳节呢。”
“终于不用打仗了，我也想早点回家，我娘还等着我呢。”
“是啊，是啊，宋晓在家还是个大宝贝呢。”
“去去去，去你的，知道我小名了不起啊你。”
“得了得了，赶紧睡，待会张先生来巡视。”
“不怕，张先生最近几夜忙得很，那个力合人也是事儿多，又派了一个什么王子来议和，白天谈就算了，晚上还找张先生下棋。”
“居心叵测。”
“就是，还好张先生聪明，那王子从没赢过半个子，嘿，你说手下败将还日日来找虐，是为什么呢？难不成咱们军营有什么这么吸引人？诶，你说，不是看上咱们军师了吧？”
“呸，什么乱七八糟的，你要说看上小周将军我还有几分信……”
“哈哈哈，没想到郑轩你居然是这种人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错了，我什么也没说……”
“咳……郑轩、宋晓出来！”
“周……周将军……”
郑轩心里直喊压力如山啊，以前黄少只会跟我们一起八卦。小周将军俊则俊矣，可是俊得太有杀伤力。这又不说话了，是几个意思？
周泽楷盯着他们，默不作声，惟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。
“你们值夜。”半晌，终于发话了。
“是！”
郑轩想问点什么，还是没有说出口。看着小将军远去，披风在暗下来的天色中鼓起，随即又隐没了。郑轩望了一眼天边的新月，眼神渐渐深沉。他已经值夜小半个月了。副将要以身作则是不假，只是明明两军是要停战言和的，怎么就感觉那么怪呢？越是紧要关头，越不能松懈，嗯，一定是这样，郑轩甩了甩脑袋，一巴掌拍上宋晓的后脑勺，“让你话多！黄少可不是谁都能学的。”
“唉，黄少还没走几天，居然还有点想他。也不知道陛下给他赐了谁家千金，你说我们岂不是回去过年的时候就有个将军夫人了？那是不是得叫嫂子？”
“闭嘴吧你！”郑轩推了他一把，“好好巡逻去，没见黄少一脸苦大仇深的走的？”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，唉，压力如山压力如山。郑轩心里默默叨念。
“赶紧结束吧，现在看着力合人都烦，恨不得揍一顿，特别是那个小王子，阴阳怪气的，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白天你也见着了，力合要河西的控制权，军师是不会同意的。”
“要我说，不如打他娘的，力合人求和不诚心，怕不是有阴谋。”
“但愿没事。这天可真冷啊，又快下雪了吧？”
“你醒了？”
喻文州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澄澈眼眸，睡意全无，像是醒了很久，
“今天好点了没？”喻文州自然伸出手去贴他额头。
“好像退烧了。”
黄少天笑起来，露出一个小虎牙，也伸手摸摸喻文州的脸颊，“嗯，总算是消肿了，涂点粉啊脂的，保证看不出来。”
“嗯？粉？少天倒是提醒我了。”喻文州笑得诡异，黄少天摆了一个防守的架势，“你你你……笑什么？”
“少天还有药没涂呢……”喻文州凑到黄少天耳边，小小的气音吹着发丝痒痒的，黄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，
“什么药？我都好啦！咳，啊，就是嗓子有点痒，没事的……你……手干嘛……”
黄少天感觉到不对劲，赶紧抓住被子里那只不规矩的手，
“声音还没恢复，别逞强，今天还得卧床休息。”
“啊？可是我都睡太久了，别人会说的……”
“管他们呢。”喻文州收起笑意，抚摸着怀里人的背，一下一下的安抚。黄少天突然也不说话了，两人沉默了一会，黄少天像想起什么似的，
“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，说起来，也该谈得差不多了吧，周泽楷不会说话，张新杰可是个心黑的啊，肯定不会吃亏的。”
“嗯，少天很明白。”
“那是，毕竟跟他们打交道的时间长，力合人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“嗯。”喻文州亲了一口一脸认真的眼前人的额头，眼见着他脸色变红，把头埋进被子里，嘟囔了一句：“你还不去上朝？”
喻文州听话的撩开帘子，看了一眼天色，“还早。”
“上朝之前，还是先把少天的药涂了吧。”
“诶诶诶，别过来啊……住手，喻文州我要咬你了！喂……”
“昨天就该涂的，少天，过来。”
黄少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，一寸一寸地往他身边挪，“上次跟王杰希打的不过瘾，下次一定要再拿那个方神棍试试。”
“好。”
“文州，呃……”
“什么鬼的药……”
喻文州能看到他脸上的羞赧，但他还是试图说点什么，
“好像做梦啊，文州，这两天，睁眼就能见到你……就像，就像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……”
“可是，梦都会醒的，不是吗？”
喻文州愣了愣，听得黄少天轻轻喘了两声，把他捏紧床帷的手指掰开，与自己十指相扣。喻文州扔掉药膏，俯下身去，温柔地在他耳边轻轻道：“那就一直梦下去，好不好？”
不行啊。黄少天在心里默默念道。用力捏了捏爱人的手，极小声的说了句：“来吧。”
喻文州是多么温柔的人啊，但他又是多么理智的人啊，怎么到如今，他能说出这样不理智的话来，黄少天闭上眼，回应这个绵长的亲吻，心底一片柔软。
季公公觉得自己应该去请方太医来看看，陛下是不是晚上病情加重了？怎么今儿早朝又不见人？哎呦，可不是要命的，刚刚敲了两下门，屋内就砸了一个不知道是花瓶还是什么的，哗啦一声，吓了他一跳。想找李轩来问问，可他们那帮子人，不，那帮子“鬼”哪是这么容易撞见的，陛下昨儿还批了折子啊，会不会是又累着了？尽管季公公心里多了许多猜测，还是在金銮殿上理直气壮地宣布了今日早朝取消的旨意。
“又取消？请问公公陛下病情如何？”
“陛下龙体欠安，诸位大人若有急事，可呈上折子。”
“叶相，你看？要不要安排一些大臣去问疾？”
“肖大人稍安，还是太医们先去才是，陛下宵衣旰食，偶尔能休息休息也好。”
“话虽如此，可是……”
“季公公，兵部尚书韩正，请求面圣，臣有要事。”
韩正是一员老将，也是元老级的大臣，曾经的霸图军主帅之一，韩王爷的胞弟，如今霸图军交给韩文清，而他也主管兵部多年。新帝登基也没有改变他的地位分毫，韩王爷年前病逝，韩文清常年驻守，韩家也是这位大人做主。季公公不敢不听他的话，连忙答应着，接过他的折子。
韩正与他的侄子韩文清有些相似，曾有人开玩笑，这韩家人一看就是能打胜仗的，只用往阵前一站，不怒自威，能使敌人腿软，不战而屈人之兵。韩正总对这种话嗤之以鼻，“幼稚！”虽然他现在不打仗了，可还是甚有威严。
叶黄韩孙周，这五家若称为国之倚仗，也不为过，武将打天下，也得守天下，而王肖张林，这四家文臣却是现在这治天下的中流砥柱，当然，那个叶相是万万不能以常理看待的。
韩正环顾群臣，突然变脸，“黄少天将军怎么没来？我还正想找他呢。”
黄少天是他的晚辈，即便是风头正盛，也没有不来上朝的道理。黄老将军年事已高，皇上给了平日免来上朝的恩赐，此时也不见，韩正这一问，倒把很多大臣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。
叶修连忙道：“不巧黄小将军也病了，现下还在府上养病呢，可能是在北地待的时间长了，回来反而不适应了。”
“那也是。”韩正叹口气，欲言又止。
礼部尚书林海也有本上奏，林敬言看着韩尚书又看了看刚刚拟好折子的父亲，皱了皱眉。
叶修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，叫住了两位大人，
“既然陛下病了，两位大人若有急事，还请移步政事堂。”
“这是必然，叶相请。”
百官虽有些私语，但陛下病了也没有更多的话可说，只得有要事便拟本上奏，另外政事交与叶相，无事便该散了。不该说的话不能说，不该议论的人，便也不能议论。
王杰希想起皇后召见，只是现下时辰太早，不便进内宫，虽有令牌，他也不想惹人非议，见叶修要他同行，便也跟着三人往政事阁走去。陛下病了这事，方士谦提过，只是说的含含糊糊的，王杰希也没有细想，现在这一个柳非的事，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，还不知这皇后妹妹又要说些什么。王杰希还没来得及想自己的事，便被两位尚书的话吓了一跳。
“周老夫人薨了？”
“昨夜四更时分。”
“怎么周家还没报丧，礼部先行？”
周老夫人是先太后的侄女，封秦国夫人，一品诰命，丧礼必定经过礼部，虽说生死大事，可毕竟年纪大了，这消息也不至于让王杰希惊讶。
“按礼，周将军应该回京举哀，只是……”
周泽楷是周夫人老来得的独子，没有不回的道理，只是……
“只是北方议和事出了新变故，清早接到蓝雨来报——”
韩正一拍桌子，“怕是和字难求！”
“和亲？”
“谁？”
“指名道姓黄少星。”
王杰希倒吸一口凉气，“小七？”
叶修摇了摇头，“怕是难。”他不了解力合，可他太了解黄少天了。
胞妹和亲，绝无可能。
“陛下病的可真不是时候。”林大人感慨了一句，“但愿看到我们的折子，能立刻面圣。”
“必须面圣。”韩正一脸严肃，蓝雨那边还等着指示。
“众位大人先别急。”叶修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，眯了眯眼，“来人，上茶。”
“文州，这药太苦了，我都好了，可以不喝了。”
“太医说至少要休息三天，乖啊，你听声音还是哑着的。”
“那……那不是……”
TBC
感谢来看，欢迎留言~
那个，12月可能周更都不行了，啊，等我回来呀~
熬夜献上一波~比心~
少天妹妹终于有名字了~ 小七叫“少星”~
皇后应该叫什么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