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,叶神生日快乐,你是永恒的光!秋弟生日快乐,可爱弟弟就是你了~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高虐,慎!!!!!!!!!!!!!!!!慎!!!!!!!!!!!!!!!!!!!
五十、蓝城
五十一、阳关
林子里很热,黄少天用手扇着风,一边走一边四处看。前面传来喧哗声,声音最大的那个实在刺耳。
“……绣花枕头啊,你们还不知道?”
“欸,你可别跟我摆什么皇子的架子,冷宫长大的……不过是个废物……”
“啊——”
“哟,你还敢动手?!给我打,你个废物,看我今天不收拾你……你……”
黄少天三步并作两步,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胳膊。怒火三丈高的公子哥儿也是个半大的少年,一句刚学会不久的市井脏话还没出口,就被打断了。
“谁是废物?”黄少天面色不善。
“我就说他呢,怎么了?”公子哥儿指着那个脊背挺得笔直的孩子,翻了个白眼,又回头对着黄少天吼:
“哪来的小孩毛都没长齐就多管闲事,再不滚,连你一起打……”
“哦,那你试试。”
黄少天一摸腰侧,剑没带,这公子哥面生,周围那些人看起来倒是练过的,而且都比自己大。被关着学了三年剑,连门都不让出,真不知道现在这种人都能出现在这了。黄少天看了看那个站得笔直的孩子,莫名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不知是那被打的太骄傲还是黄少天的眼神太不屑,很快就激怒了这群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富家子。为首的那个恼羞成怒,几招拿不下黄少天反而被他一连串的笑语奚落,便招呼着人朝另一个使劲。
“真是以大欺小,以多欺少,恃强凌弱都占全了。”黄少天内心愤愤,分心想这林子实在是太热了。这闲事,我还就管定了。
拳打脚踢落在身上的时候,黄少天想,这个英雄救美也太憋屈了,这美人没武功就算了,连跑路都这么慢,又被抓住,只好让他们打一顿出出气算了,谁让自己还不能真对这十多个人下手呢。要是带了剑……哼,也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……黄少天哼哼唧唧的想。身下护着的人一言不发,黄少天一直嫌这林子热,这人身上倒是凉飕飕的。
拉扯间,不知什么掉了出来,黄少天听见一声响。不知谁眼尖看见了,又不知说了什么,一群人嘀嘀咕咕的扔下他们就走了。
“嘶——你没事吧?”黄少天试图动了动胳膊,有点疼,他真的不大,七岁的生辰还没过,眼前这个人看起来跟他差不多,就是瘦瘦小小的不喜说话。
“多谢。”
“欸,你叫什么?怎么会在这?还遇见这群无赖,要不是我,可就惨了,一看你就不禁揍啊,不过,你为什么要惹他们,我看到你打他那一拳,倒是挺俊的……”
“来看看。”那人把地上的玉佩捡起来,掏出手绢擦了擦,又递给黄少天。
“哦,谢谢你。”黄少天接过往怀里塞,黄家的玉佩,丢了得赏一顿鞭子。
附近是一年一度的春猎场地,黄少天一听眼睛亮了起来,“你也来看叶修?”
“他非常强,对吧?不过,我会比他更厉害的!”
“嗯。”
“什么什么?你还去看吗?我带你去,你能进去吗?”
“我……你不痛吗?”
黄少天被伸到眼前的手吓了一跳,往后让了让。手落到了头发上。咦……只有我娘跟我姐姐才喜欢摸我头发呢。
“不痛不痛小意思,我跟你说我叫黄少天,我……”
“二公子?二公子?”
好像有人叫。黄少天向树林里看过去,想必是家人找来了。
“等等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。”
那个孩子居然对他笑了,道:“喻文州。”
喻文州?他笑起来真好看。
黄少天想,他身上挺凉快的,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,才觉得身上好几个地方开始疼。
“文州……”
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因为你香啊。黄少天心里笑笑,这话不敢说,他还在抄书,桌子上扔的到处都是纸。身边人如何,倒也没有在意,他的屋子就是喻文州的屋子,他爱怎样便怎样。
“你又帮我抄?”
“不然,你可有饭吃?”
“哦……”黄少天皱了皱眉,“可是你的任务已经够多的了,还有我们的字……”差得太多了。黄少天凑过去看了看,欸?真像。
“你为什么把我的字模仿得这么像。”
“少天难道不知道原因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
“卖油翁的故事听说过?”
“当然了,不就是‘但手熟尔。’”
“哈哈哈。”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事,黄少天眯眼笑起来,趁着喻文州不在意,捏了捏他的手,凉丝丝的。一点也不熟。
喻文州也笑起来,把冰凉凉的手往黄少天脸上放,“这么怕热?给你凉凉。”
“我以后一定好好写字,就……照着你这样吧,以后你帮我抄书就方便多了。”
“嗷嗷……喻文州,男人的头不能摸知不知道,不长高啊!”
红烛昏罗帐。有人一身大红的朝他走来,黄少天捏了一把汗,坐在床边忐忑不已,没有厚重的喜帕,他却看不清来人的面庞。这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像个火炉,热,很热。来人越来越近,这脚步声很熟悉,但是,是谁呢?
“少天。”他叫他。
这声音是……是……是谁?
“少天?”
“假的,一定是假的。”
“少天,你看我。可是假的?”
那人弯下腰,冰凉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,两人距离骤然拉近,吐息之间,黄少天终于看清了他的脸,跟心里想的那个人一模一样。嗯,是他了。
“文州。”
喻文州笑起来真好看,从小就是这样,黄少天没见过比他笑起来更好看的人。喻文州看着他,手上轻轻抚动,开口道:
“喻黄氏。”
黄少天一愣,又见他另一只手指指自己。
“黄喻氏。”
黄少天也笑了起来,心里酿出一碗滚烫的甜酒,随着被带倒在床的姿势流了一室。
这是喻文州啊,都是喻文州啊。黄少天突然醒悟过来。此刻最想见到的就是喻文州啊。
七岁的喻文州,十二岁的喻文州,二十岁的喻文州,二十六岁的喻文州,都从他的眼前走过。还有很多个喻文州,而立之年的喻文州,不惑之年的喻文州,意气风发的喻文州,渐渐老去的喻文州,他还能看到吗?
黄少天在茅屋外站了很久,看着上面的牌匾。上面有“蓝溪阁”三个大字。他迟迟没有进去。黄少天觉得自己很累,他一直在寻找,他找一个地方,一个他与喻文州都会喜欢的地方。找了很久,终于找到了这里。这里是蓝溪阁,又不是蓝溪阁。
三间茅屋,一方庭院,半片池塘。路远人罕至,杂花生树香。
“文州,你看这里可好。”
“甚好。”
“你若是喜欢,就在这里等我好吗?”
“好。”
“文州,我得走了。”
“不行吗?”
“可是他们一直叫我,一直叫我,很烦,一直叫我。”
“别走!少天!”
喻文州心中一恸,醒了过来,眼里酸涩,竟是泪流满面。心里惊慌的人半靠在枕上,胸口起伏剧烈,一时忘记了出声。他不断想起黄少天的脸,初见时候,同窗时候,他笑的时候,气的时候,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,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,分开的时候,打仗的时候,他见过的,没见过的黄少天都在他梦中出现,最后他跟他说他要走了。
他要走了?
他去哪呢?他不是应该回来才是吗?
直到最后,喻文州试图去抓他的手,犹如含冰握雪,又倏然而逝。
“咳,咳……”喻文州重重地咳出了声,心口太闷,几乎要缓不过气来了。
“来人。”
“去兵部传旨,让夜雨军即刻返程。”
“黄少的状况好像好了一些。”
“还在发热,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“今天又醒了一次。”
“真的?那……也许真是一件好事。”
“军师,你还有军务,你先去休息吧。
“我们轮流,不妨。”
“方神还在找药吗?”
“嗯。”
真的好转了吗?徐景熙看了看清瘦的病人,又不敢下定论。
慢慢便到了春深。
那日很特别,徐景熙记忆犹新。
新的圣旨到了,张新杰带人出营接旨,不知为何耽误了许久。这几天黄少天的状况时好时坏,自那日听到陛下的名讳,军师就以病人不宜打扰的缘由不让其他人来这帐了。
偏偏那天黄少天醒了,精神还不错。喝了药以后,居然还能坐起来跟徐景熙聊两句。徐景熙有些奇怪,但更多的是惊喜,天大的惊喜快把他砸晕了。黄少天动了动左臂,问他:“这是废了吗?”
徐景熙张口结舌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没事……我们赢了。”
黄少天嗓子还是有些哑,他盯着枕边的香囊,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。
“信呢?”
那日袭击乌祁前,黄少天就写了一封信,并且时刻带在身边,今天却想再添几笔。
“研墨。”
“黄少,大军马上就回京了,您有什么话还是当面跟陛下说吧。”
“嗯?”黄少天看着他愣了愣。
徐景熙自知失言,又不知如何解释,只见黄少天笑了笑,看着他,轻轻道:
“你是大夫,让他们也不要太辛苦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的事,我清楚。”
“快去。”
“是。”
徐景熙把小硬板架到榻上,便退到一边。眼里全是担忧,但又不能违背他的意思,也不愿违背他的意思。后来徐景熙想也许这都是定数。黄少天用右手颤抖着打开那封有些皱巴巴的信,默默看了一遍,又看了一遍,呼吸渐渐重了起来,他不再去看,提笔在后面加了几行,右手抖得厉害,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控笔上面,幸好最后出来的字还不坏。黄少天想。
最后几笔又想到他,一口气没撑住,直接咳了出来,黄少天反射性避开,血散在了被褥上。
“黄少!”
徐景熙一时魂飞,冲到床前,顾不上信与血,试了试鼻息与脉搏。徐景熙清楚地记得那时自己脑中一片空白,腿软心跳,呼吸全乱,他奋力奔出帐外,向着方张二人的方向,留了一室的二月风。
TBC
感谢陪伴~
不知道写的怎么样,也许还要改……
我……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……唯有痛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