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桥,再会吧。

阮郎归(六)

2016黄少天生日贺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五)


梦魂纵有也成虚

“云雅,云雅。”

“云雅,云雅。”

“谁?谁叫我?”

“云雅,乐乐还好吗?”

“云雅,那是喻兄?那怎么会是喻兄呢?”

“云雅,你要保重啊,云雅。”

“啊——”卢云雅从梦中醒来,满头大汗,一摸衣服全都湿透了。

“娘娘,你怎么了?”

“出去。”

听到声音的婢女赶紧跑进来,还没来得及看到自家主子就被赶了出去。

喻妃卢云雅靠在雕花绘彩的床上,慢慢静下心来,这一梦,就梦到了太多的故人,

“淑妃姐姐,乐乐,乐乐他,不太好啊。我已经……尽力了,可是,可是还是没有找出‘百花杀’的解药,我没有保护好他,我只好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他达成所愿了。他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,你若是在世,一定会为他骄傲的。”

喻妃楞楞地盯着床顶的布幔,一团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。突然不知道像想起什么似的,翻身下床,点起小灯,走到一幅百花齐放的春景图前面,停住了脚步。喻妃看着这姹紫嫣红的生命,牵起嘴角,“乐乐随你。”

她轻轻将画取下,按了按某处的机关,墙壁打开,又是一方天地。小小的隔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,三方灵牌前闪烁着红星,“喻哥哥,淑妃姐姐,黄大哥,请你们保佑孩子们,保佑蓝雨军,保佑百花军,保佑我们荣耀国。”

 

“云秀,根据烟雨和虚空的消息,当年那件事,可有什么消息了?”

“这件事,说起来话长,你确定要在我这里秉烛夜谈?”“你家话唠不会生气?”楚云秀喝了一口茶,又补充了一句。

“他要是生气,倒也是好事,就怕他根本不在意,回去揶揄我两次也就罢了。”喻文州苦笑,“你也见过少天几次,可还是当年那样?”

“我倒是觉得他比当年成熟稳重多了,毕竟有这么大的担子在。……他……还是在查那件事吗?”

“是啊,少天被催促着长大了。当年的事,他也是一定会查的,而我也一样。”

“你们既然都要查,烟雨楼也就不是吃素的,更何况与虚空联手,天下应该少有我们翻不出的秘密。”楚云秀灿然一笑,“只不过,这个问题比较棘手,就算是我们也是需要时间的啊。”

“还有你们不知道的秘密么?”

“当然了,有些事我们是怎么都查不出来的。”

“比如?”

“比如落花狼藉的下落啊,又比如‘百花杀’的解药谁能配出来。或者说喻相与喻妃是不是亲戚啊?”

喻文州闻言一愣,叹了口气,轻轻说道:

“心知肚明,那是我母亲。”

“果然。”楚云秀也是一愣,“那我就直说了。”

 “文州,五岁那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?”

“你是说那件事?”

楚云秀微微颔首。

“说实话,我记得不多了。喻家的仇不是不报,只是母亲还在深宫,难免有些不便。”

“现在的事情有很多,理一理也是好的。”

“第一件紧要的事在北边,张佳乐的身体拖不得,但是……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新杰说他拒绝治疗。”

楚云秀眉头一皱,“啪”的拍了一下桌子,“他这什么臭脾气,不要命了吗?”

喻文州不为所动,这姑娘的脾气他很清楚,火辣辣的刀子嘴豆腐心,

“你也知道,落花狼藉很久都没有消息,乐乐他心里难受,这对治疗很不好。以他那性子,少天的方法他根本不会接受。”

“你倒是大度,也不知道当初下了多大的决心,算了,到我这,别端着了。”楚云秀为他添上茶水,“第二件还在北边,力合人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,张佳乐只身犯险,需要支援。”

“这件事我们倒是有个特殊的援兵。”喻文州看着楚云秀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。

“那我可就不管了。”楚云秀也笑道。

“不过,我倒是听说了那个力合小王子的一些事。”楚云秀清清嗓子,告诉了喻文州力合的一些线报。罢了还加了一句:“真是美人误国啊。”

“嗯,恰当的时候让他知道知道双花的故事吧。”喻文州望着她在烛火下闪闪发光的红色朱钗,想到当年第一次见到百花缭乱的时候他那身火红的衣袍,赤着脚站在蓝溪阁的溪水里,阳光洒在上面,碎金闪耀,更闪耀的是他这个人,明晃晃的笑容,带着黄少天在水里摸鱼捉虾。最后两人浑身都湿漉漉的,孙哲平在岸上温柔地看着他,喻文州也惊异于这位以狂著称的前辈有这样的笑容,等到黄少天开心地捧着鱼朝他跑来的时候,他好像明白了什么。这样的笑容也出现在自己的脸上。

“第三件是三年前的旧案,黄老将军之死怕是没那么简单,再者就是当年喻家的事,你一直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皇家‘冲喜’的事。想来这两件事,说不定有些关联。”

喻文州有些沉默,屈指敲着桌面,一下一下的。

“黄家的事肯定和宫里脱不开关系,喻家就更明显了,只不过……”

“你担心。”

“是的,我担心。”喻文州阖上眼,

楚云秀拍拍他的手,“喻姨是个极通透的人,当年为了家族进宫,这么多年盛宠优渥,一定有她自己的本事。”

“盛宠优渥?哼。”喻文州有些轻蔑的神色,“母亲为皇上诞下皇子,却要求他姓卢,皇上不忌惮她才怪。依我的观察,皇上宠她怕是另有所图才是。”

“我有一个猜测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楚云秀着人端来几碟糕点,

“梅花糕,听说是张佳乐的最爱。”鲜红的指甲搭在白瓷盘上格外显眼,

“少天也爱,我母亲的拿手糕点,不过很久没吃到了。”

等侍女走远,楚云秀正色道:“我听人说,皇上每逢大事都要去听雨阁小憩,不管是用膳还是留宿,总之会见喻妃。”

“你是说?”

“嗯。”楚云秀点点头。“就像你,现下蓝雨的军师,喻妃会不会就是皇上的军师?”

“你是说皇上那些昏庸的决策都是出自我母亲之手喽?”喻文州微微挑眉。

“说不定没有喻妃从中斡旋,局面会更差呢?”楚云秀丝毫不让的看回去。

“文州,你要知道,你和小卢的命,张佳乐的前途,说不定孙哲平,百花谷,蓝溪阁都在他手里,毕竟他才是那个处在顶端的人,喻姨她并没有多少选择。”  

“我母亲不会用这么阴损的药!”喻文州声音又低又急。“你别忘了,宫里还有个用药高手。”

“你说她?”

“皇贵妃。”

“是啊,她跟乐乐的母妃一向不对付,说不定乐乐就是中了她的套。可是少天,少天又怎么解释!”

“我与少天年幼相识,两家比邻而居,我母亲与黄夫人曾经还想指腹为婚,只是没想到都是男孩子。呃……”喻文州看楚云秀捂着嘴笑,被哽了一下,

“5岁那年家中生变,我与父亲投奔蓝溪阁,少天6岁入蓝溪阁学艺,朝夕相对,只是没想到三年前黄老将军罹难,少天回京料理后事,再回到蓝溪阁的时候已经中毒,我与魏阁主无法,只好求微草。”喻文州低着头,像是陷入了回忆, 

“蓝雨双璧,一朝尽成陌路。”楚云秀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

“不过,我还是很开心的,少天忘记我,不正是说明我在他心里是缠绵刻骨的存在?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说破,少天跟王杰希聊过以后,一直拒绝治疗,并且躲着我,最后是魏阁主点了他的穴,喂了‘五日迷迭散’才让方士谦动的手,后来我就进了京了。”

“既然少天不愿,为何没有另寻他法?我听说当时叶修也在满世界的找药,何不试试?”

“叶神行踪难觅不说,你也知道最后他也是空手而归,更何况少天不像我,无法习武也就罢了,少天他是剑圣啊,他还是蓝雨军未来的主帅,他怎么可以因为‘百花杀’而无法控制内力,蓝溪阁再好,也无法像皇宫那样提供那么多的药材,亦或是张佳乐吃的止疼散。我们只能选择早做决定,快速治疗。”喻文州眼里闪闪发光,

楚云秀哑着嗓子:“好在你们还是会相遇。”

“就是不知道今天回去会是个什么状况了。”

 

三更鼓响,喻文州居然还没回来。黄少天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,从那偎红倚翠的房间逃出来就找了个喻文州隔壁的房间住下了,没想到喻文州跟着那云娘又不知道去了哪。一开始他想去找找,可一想到李华说的喻文州可能真跟那女人一眼看上了,万一去干些什么他就不好管了,这管天管地还能管到钦差大人晚上去哪过夜?黄少天挪不动步子,就坐在屋子里生气。不仅生喻文州的气还生云娘的气,还生李华的气,更生自己的气。

“这个喻文州真不是个好东西,我去,居然跑我这来找媳妇啊?等等,这要是他娶了云娘,我岂不是还要包红包?切,不会不会,说不定不会娶,万一春风一度就翻脸不认人了呢?万一人家找到军营来,我是帮谁啊?我……”黄少天重重倒在床上,

“我的天呐,我居然……我居然还向着喻文州……”“少天这是认真的?”黄少天突然想到喻文州跟云娘走之前跟他说的话,胸口突突的跳起来,有些难受,有些郁闷,“黄少天啊黄少天,你真的不太对劲啊。喻文州明明就该是个陌生人……充其量是个熟悉的陌生人。”

 

TBC

感谢来看~

关于文州麻麻的简单介绍在这里:《十六字令·一折三幕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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