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丽的月光下
2017喻文州生贺
喻黄
为喻队熬夜了
亲爱的文州生日快乐！
希望能像你一样的坚强与温柔。
爱你~只好把少天送给你了。
“黄少，黄——少——”
“别叫，别叫，别叫，小祖宗，小心把采花大盗引来。”
“你真在啊，我还以为你没来呢。这个头上戴的太重了，压得我脖子都快断了，怪不得第一美人不愿意戴……”
“瞎说什么呢！”
一身吉服的卢瀚文坐在装饰得喜庆无比的新房里，不安的摆动着身体。礼服有些大了，长长的拖到地上，鲜红的喜帕掀开一角，卢瀚文眼见着屋梁上翻下一个蓝衣青年，身法轻盈，落地无声，一抬头闪亮的眸子在红红的烛火下异常有神。
“景熙不会武，郑轩与宋晓的体型不对，这不只有委屈你了，放心，等我待会抓住那小贼你就解脱了，让第一美人好好感谢你。”
“黄少你……不也能穿？估计比我还合身。”
“小子，要服从命令知道吗？我大还是你大啊。你做诱饵，小爷一举得手，不是很好的打算吗？反正苏小姐就藏在丫鬟里，我都不知道是哪一个，这化妆技术听说是烟雨阁出手的，唉，也不知道这采花大盗什么来头，居然敢打她的主意，难道……”
“黄少？你说这个采花大盗会不会是前几天给你下战书的那个？”小卢一把掀了盖头，“我看花轿还早，也不知道苏姐姐要嫁给谁家，现在外面都是我们六扇门的人，那采花大盗会不会不敢来了？”
“哼，不敢最好，不然……都把鬼主意打到六扇门来了，还能饶了他不成。”
黄少天想起三天前那只射进他卧房的小箭，带着一张桃花笺。看着这粉乎乎的一团，黄少天皱起眉，“轻浮！”一看这笺上所写，更是要气炸，“八月十五，月光之下，亲取六扇门珍宝。”
“好大的口气！天下只有避着官的贼，没想到还有送上门的。既然要来，小爷随时恭候！”等等，六扇门珍宝？六扇门有什么珍宝值得一个采花大盗惦记着？八月十五，八月十五，八月十五是中秋节，呸，谁不知道是中秋节，关键还是苏家小姐出阁的日子，六扇门总管的宝贝千金，这几年人人称赞的第一美人，不是珍宝是什么！黄少天右手抚上冰雨，“呵，你倒是来试试。”
“黄少！”
“嗯，快盖好。”黄卢二人同时听到了脚步声，黄少天拉下喜帕，眨眼又上了屋梁。
“小姐，小姐？”一个穿着粉红的小丫头端着一个团盘走了进来，“小姐，这是夫人吩咐的银耳莲子汤，说晚上夜长，小姐还是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。”
不见卢瀚文回应，小丫鬟环视了一圈，目光定在新嫁娘身上，甚是殷勤地又劝了几句，等到新人点点头，才满意的离开了。
小丫鬟前脚刚刚出门，黄少天后脚就跟了上去，奇怪，人呢？黄少天跟着跑到了院子里，不见了那抹粉红，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青衫公子，临着苏府的湖，靠在一株月桂之下，身边还放着一个酒坛，酒坛上贴了一个龙飞凤舞的“喜”，这字有点眼熟，黄少天心里正奇怪，“这是谁？八月里还拿着把折扇？”
虽说苏大人是六扇门总管，可一直不管什么事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，黄少天还真没怎么来过他家，也不知道他家到底有什么亲戚，眼前这人？
“认是不认得，长得是真好看啊。”
那青衫公子好像是喝醉了，见黄少天来了就一直看着他笑，酒色在他的脸颊上染出两篇红霞，清透的月光下还能看出他的睫毛有些长，眼里像蒙着层水雾。黄少天莫名有些紧张，手放在冰雨上，走近他，那人看起来没有动一动的意思，只是看着黄少天笑。
“今天大喜的日子，这位公子为何在此大醉，难道是有什么心事？”
树下人一言不发，竟冲黄少天伸出手。
这是起不来了？
黄少天心里诧异，竟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，拉他起来的时候，还能闻到那人身上细细的木樨香。明明附近都是桂树，怎么就是人家身上散发出来的？
“公子？怎么称呼？”
那醉鬼好像听进去了，又冲他展眉一笑，“喻文州。”
“喻文州？好名字。”黄少天也笑起来，冲他拱拱手，“在下黄少天，敢问喻公子可是苏府亲眷？如何这……这……呃，今天是苏小姐的佳期啊……”
“少天。”那青衫公子突然开口，声音低低的，像是在黄少天耳边炸开了一团烟花，“有点耳熟？”
“他都要成亲了，我怎么不伤心呐。”
“啊？”黄少天吓了一跳，“这……莫非是苏小姐的爱慕者？也是啊，第一美人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，这个喻公子说不定也是她石榴裙下的一位？”这样一想，黄少天又打量了那人一眼，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儒雅，醉了点酒，还有一种独特的美感。黄少天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。
“喻公子……”
“叫我名字就好。”
“呃……那我就不客气了，文州你，是苏小姐的……”黄少天一手扶着他，生怕他随时会倒下去。看起来文文弱弱的，一身青衫，莫不是个读书人吧。“读书人身子骨弱，可别出什么事啊。”
“苏小姐？啊，是我表妹。”
“怪不得，表兄表妹什么的，最容易出故事了。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，第一美人的表兄难道也是第一表兄？”黄少天止住内心的滔滔不绝，干脆又扶喻文州坐下，“喻兄，你这样子，还是歇着吧，我……我还有事，怕是要走了。”
喻文州没有说话，只是愣愣地看着他，那眼里的委屈就是像在说：“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？”
“喻公子可看到刚刚有个穿粉色衣服的丫鬟过去？”
“丫鬟？粉色？……有啊。”
“真的？快告诉我他去哪了。”
“少天陪我坐一坐，我就告诉你。”喻文州突然靠过来，冲黄少天勾勾嘴角。
“……”黄少天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，只听得喻文州叹了口气，
“唉……我与他年幼相识，青梅竹马，两小无猜，咳咳，没想到长大以后，他居然不记得我了。”
“还有这种事？”
“你看，他都要成亲了，也不来找我，我这……我这不就只得自己来了吗？我当然得参加啦，他的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难不成，是他嫌弃我这身白衣，不曾取得功名？没甚出息实现不了当年的承诺吗？可是，可是我也是为了他付出了很多啊。少天，你知道吗？我可想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哎哎哎，不是想吐吧？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，你小心啊。”黄少天刚刚为靠近自己的人心跳加速，想来是被酒气熏的，又看他一副伤心欲绝，要吐不吐的样子，伸手去给他拍背。
“文州，文州啊，你说你这也不来早点，怎么说，人也要成亲了，你……”
“嗯？”喻文州回过头来，漫着水雾的眸子就看向黄少天，身上的木樨香好像又浓了一点，黄少天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。
“少天嫌我来晚了？”
“不不不，不是，可是，你看苏小姐今天大婚，虽然花轿还没来吧，那你也是迟了不是？难不成，你还想抢亲不成？你也不看看你这小身板……”“等等，“抢亲……”黄少天脸色一变，“你快告诉我那个丫鬟的方向吧，既然你这么在意苏小姐，肯定也不想她出事吧。”
黄少天以为喻文州还得撒会酒疯，没想到，那人眼睛一亮，抬手就指着后山那边，“那……去那了……好像……”
“一个丫鬟送了吃的，不回厨房，去什么后山？”黄少天微微一笑，站起身，就想走，只听得喻文州在他身后，喃喃的叫他：“少天，少天……”
“唉，可怜啊，为情所困，醉成这样，连人都认不清……”任务在身，黄少天也来不及多留，无论如何苏小姐还是重头戏，喻文州一大男人，总不至于出什么事吧。耽误了这么久，还不知道那丫鬟还在不在。
黄少天使出剑影步，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走远了。喻文州在树下摇了摇折扇，像是神奇地扇走了所有的醉意与疲态，两眸炯炯，轻轻念一声“少天”，提起气力，身形飘忽地踏上桂树消失在月光之下。
“瀚文！你还好么？”黄少天去后山转了一圈，只发现了那个托盘，人早就不见踪影。一时没法，又回了房内，看看时辰，花轿应该就要来了。
一进屋子，发现卢瀚文捂着肚子，不太对劲，那碗银耳莲子汤打翻在地，
“瀚文！”黄少天一把掀开他的喜帕，只见小家伙脸色发青，脑门上起了豆大的汗珠。
“黄少，黄……少，对不住，我实在有点饿……”卢瀚文见黄少天回来了，眼巴巴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“是不是要上轿了？”
“你！”黄少天拉过他的手，把了把脉，“好在没什么大碍，快脱衣服！”
“啊？”
“赶紧的，我替你去，你去找景熙，小心点知道吗？”
“嗯嗯，黄少，你也要小心啊。”
这身吉服居然还挺合身，黄少天虽然武艺高，确实又骨架细，这穿上大红的喜服，唇红齿白一衬，还真生出一股温柔气来。
卢瀚文眨巴眨巴眼，还没来得及评价，就被赶出去找大夫了。黄少天一脚把碗踢进床底，刚收拾好房间，就听得喜炮响了，原来是花轿来了。
“这么快，说不定那个喻文州也会跟着花轿去送亲吧，唉，也是遗憾。”黄少天来不及想，房里已经涌进媒婆和丫鬟，还有六扇门的微服们，冰雨在喜服里实在没法藏，黄少天只好放好暗器，匕首之类，把冰雨让卢瀚文带了出去。想来那个什么采花大盗只是个吓唬人的，到时候进了府，拜完堂，听说夫家武艺不错？那就能放下心了吧？真敢出现，决不轻饶。“哎呦，这凤冠可真沉啊。”
吹吹打打，在一片除了热闹啥都听不出来的乐声中，黄少天上了花轿，临走前，他偷偷向外看了一眼，一群穿红著绿的丫头，也不知道苏小姐是哪一位，她进门就好了。突然人群中出现一抹青衫，黄少天来不及细看，只觉心里又闷了起来。
终于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程序，入了洞房，黄少天觉得自己都快累死了，“罢了罢了，成亲也忒没趣了，师傅还说郡主看上我了，拉倒吧，我可不受这个罪了，折腾死个人，那新郎官还在酒桌上下不来吧？也不知道喻文州怎么样了。”眼前一群喜娘丫鬟还没散，黄少天也不敢真出声，好不容易等到酒吃的差不多，那些妇人婆娘们都走了，黄少天摸了摸床上都是枣和花生之类的干果，随手抓了一个，刚想塞到嘴里，又放了下来。
他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，新郎官来了？他应该知道六扇门的计划吧，这时候不该是去找苏小姐？难道还来找我，这戏作不下去了啊，黄少天正想掀开盖头跟他解释，来人却先开口了。
“娘子，别急，应该让为夫来。”
“这还分什么你我啊，我……等等，这声音怎么这么熟？”黄少天像想起什么似的，心下一凛，伸手掀了盖头，那人含笑的眉目就在眼前放大，通身的喜庆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，差点把他溺死在这眼神里，“你……”
“嗖——”
又是一枚小箭正对那人脖颈，黄少天一个飞扑，带着眼前人躲过暗算，也带着人倒在地上，
“娘子真热情啊。”
“你……你闭嘴……”黄少天想说这是个误会，脸却烧了起来，又是那股桂花味，甜死了。
黄少天迅速起身，破窗而出，追人去了。新郎官笑了笑，随即跟上。两人一前一后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往东方天幕窜去。黄少天刚追出几步，又转身抓住花园中伫立的新郎官的手腕。
“你跑不了了。”
“娘子，这是为何？”
“别演了，你才是那个采花大盗吧？字迹，气味，感觉，我一向直觉很准。”
“娘子说什么？”
“谁……谁你娘子啊。你别瞎说！”
“刚刚才拜的堂，难道娘子记性差到这个地步了？”
那人对着黄少天笑，两个盛服的人站在华丽的月光下，空气中飘着阵阵木樨香，倒有了几分花前月下的意思。
“喻文州，你，你说什么？你怎么回事，苏小姐嫁的是你？”
“苏小姐赐婚喻王府，怎么少天不知道，可是我知道郡主赐婚黄小侯爷呢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黄少天“你”了半天，什么也说不出来，手里握着喻文州的一截白净手腕，才发现上面全是不浅的伤痕，由来已久。
见黄少天眼睛放在他的手上，喻文州略微挣了挣，没有挣开。喻文州笑起来：“少天可是想起了什么？”
见他沉默不语，眼里写满心疼，喻文州忍不住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，眼见得眼前人脸红了个透，还是不放开他的手，又加深了笑意，满意地开口道：“苏小姐已经上了叶家的马车，少天，你弄跑了我的新娘子，难道不负责吗？”
“……六扇门的珍宝不是……”
“是你啊，在我这里，珍宝只有你。”
“……你……这……不是……我……”黄少天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词穷了。
喻文州保持手腕在他手里的姿势，拉他往回走。
“没关系，夜还长呢，我们慢慢还。”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