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桥,再会吧。

阮郎归(十二)

好想求留言,我每天努力填坑,真的不夸夸我嘛

(十一)

琼珠碎却圆

 

黄少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,初春还带着寒冬的凛冽气息,风却悄悄温柔了几分。他本穿不惯那些厚重的棉服,如今却被喻文州强按着披了一件白狐裘,走在演武场上,正是夕阳西下。他在场上来来回回的走,原本应该是演练的时间,场上却没人。卢瀚文被诏了回去,荣耀二皇子在沙场上的赫赫战功留在了史书上,而四皇子回家只是为了哥哥。

黄少天往手上呵了口气,这没内力果然不一样啊,都立春了还这么冷,也不知道喻文州这种不习武的人怎么办? 

“我会一直保护你!”

“诶?”

黄少天使劲晃了晃脑袋,谁?喻文州吗?他进蓝雨比我早?所以我不太记得他?我们明明年龄相仿啊。

“不能根除……求你……”

求谁?不能根除什么?谁?

“我想起来乐乐说……”

“‘百花杀’是百花谷一位受了情伤的前辈做出来的,据说用了七七四十九种材料,并不是都有毒,只是搭配得巧妙,专门下给那些情根深种的人们……”

“还真是恶毒啊,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。啧……等等,如果说乐乐是因为大孙的话,那我……”那我是因为谁?喻文州?如果是喻文州,我又怎么会不记得他?

“战场上,朗达说的‘喻兄’又是什么人?害死我父亲的?会跟他有关系吗?”

黄少天皱了皱眉。听见身后有动静,转过身来,原来是郑轩他们。

 

“诶,你们有没有觉得黄少穿上这身跟喻师兄很像啊。”

“啊,那是黄少?我还以为是喻先生呢?”

“郑轩,你说呢?”

“很像?什么像?夫妻相吗?”

“哈哈哈哈,你还没睡醒啊,小心被听见,冰雨伺候。”三人笑得前俯后仰,连那身蓝溪阁弟子装的青年都笑眯了眼。

“文州呢?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?”
“喻先生在处理军务,好像很忙。黄少要叫他吗?”

“别,蓝河?你是叫蓝河吧?上次多亏你救了文州。”

“说哪里的话,喻师兄受了伤,都怪我保护不利。”青年低下头,有些赧然。

“你是蓝溪阁新进的弟子吗?”黄少天随口问道。

“是,黄少出征以后,我才进的蓝溪阁。”

“看你剑法不错啊,等我好了咱们来比试比试?”

“真的?”小青年有些雀跃,“黄少,我看到你的剑法实在是非常羡慕,要是能得到你的指导真是三生有幸啊!”

“呀,遇到生病意外没有多话的黄少,这年轻人有前途。”

“哈哈哈,郑轩,黄少看你呢。”

“哪里,我什么都没看见,啊,喻先生叫我,嗯,一定是这样。”

看人走远了,黄少天笑意盈盈的脸又沉了下来,“蓝河是我走后入的阁,所以跟我不熟,跟郑轩也不熟,但是却叫喻文州‘师兄’……这些年来,走的很近啊。”

 

“啊,你靠不靠谱啊,怎么我问的问题你一个都答不上来,大夫你……”

“喂……喂……魏老大……你别为难人家啦,来来来,我也问你几个问题看你靠不靠谱……”

“诶诶诶,你小子,别以为我不敢收拾病人啊,拉我去哪啊,慢着点!”黄少天转到军医的营帐,勾肩搭背的把对着徐景熙叽叽歪歪的魏琛给拖走了。

“告诉我实话吧。”黄少天收起嬉皮笑脸的伪装,“我有些记忆是不是人为的剥夺了?魏老大,你不会骗我的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魏琛刚想扯几个笑话把问题带过去,一看黄少天一脸认真,又沉默了下来,到处摸烟。黄少天给他点好火,送到他手边。魏琛愣了愣,接烟的手有些抖。狠狠的吸了一口,徐徐地吐气。

“少天,‘百花杀’很难根治,当时我也是没办法。我去求的方士谦,这些你都知道,只是不是普通的治疗,我让他拿掉了你在蓝溪阁的部分记忆,就是因为我跟老方都看出来了,你……你们……”魏琛像是想骂又想笑,“让你们偷喝我的‘西楼酒’,两个小鬼醉了还给我惹祸,你知不知道你扒着文州死活不松手……”

黄少天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脸刷的红透了。他扒着不松手的树跟他说:“少天,再不放开,我就要亲你了。”

“还是不要跟魏老大说好了。”他完全没想起来,当时有人说到做到了。

“所以,我只是忘了他?他……也知道咯?”黄少天挑眉?“说不定还是他主动要求的吧?看着我奄奄一息的时候,选择了放弃了自己……”也选择放弃了我们的感情?喻文州你凭什么给我们做主?

“少天,你别怪他,方法是微草出的,不是最妥帖的,却是最实用的。我跟文州都点了头的。”魏琛吹着烟雾,“有些时候啊,活着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魏琛坐在地上抽他的烟斗,“谁都有难以抉择的时刻,就算是斗神也也无法逃避呢。”

 “少天?”看到黄少天站在那一言不发,魏琛有些慌了。

“没事,魏老大,这是我们之间的事,我理解。”

“你听说过‘喻兄’吗?”

“喻文州父亲吗?”

“当年他送文州来蓝溪阁以后,不久就 染病去世了。”

“当真?”

“哄你作甚?我与世镜亲自埋的。”

“那……那……”朗达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?

黄少天看天色完全黑了下来,“你们怎么在这,让人好找啊。”喻文州的声音,他找过来了?黄少天不知为何有些惊慌,撩开帘子就窜了出去,将身后的呼喊丢在了身后。

 

听雨阁。

“娘娘,陛下来了。”

“不见!”

“娘……”

“说我病了。”

深宫烛焰长,照着喻妃素净的脸。本该灯火通明的宫殿,只留下两根红烛,拉着人影长长的,倒有些瘆得慌。听见门外的脚步声,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,开始慢慢的描眉。手是颤抖的,怎么画也画不好。

“爱妃病了?怎么不宣御医?”

那身明黄在门口愣了愣,才抬脚进来。让他惊讶的是喻妃的衣服,跟当年进宫时一模一样,跟第一眼见到她时也一样。天蓝色的一身,精致的苏绣,袖口的百合似乎散着芬芳,整个人像一汪水,直直流到自己的心里去了。

“云雅?”

他接过她手中的笔,凑着微弱的光,细细的描了起来。

“果然是老了,眼睛也不好了呢,云雅,你看,朕比张敞如何?”

喻妃没有看一眼镜子,只是看着像个孩子一样捧着镜子请赏似的帝王,泪水就从一双含情目里流了下来。

“啪——”皇上手里的凤鸾合和镜碎成了两半。

“你是为子执的事怪朕?”

“万岁爷别忘了,淑妃姐姐是为谁而死。”

“……你总是这么大的胆子!”

“不是我胆子大,若我真是胆大的,早就用‘百花杀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。”

“你……朕知道,皇贵妃经常做错事,但是她毕竟是朕的太傅的女儿。太傅辅朕登基有功,朕于心不忍。故而委屈了你这些年,云雅,你知道的,朕心中的皇后一直是你啊。”

“皇上过奖了。”喻妃扯开一个惨淡的笑,站起身来:“现在乐乐走了,三皇子守北疆,少天也还没回来,再无人抢您的江山了,万岁可是放心了?”

“云雅,朕的江山是留给咱们孩子的,瀚文还小,朕会等他长大。”
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我都是为了你!”

“你!”

“云雅,朕也老了,不再有当年的精力了,朕现在什么都能看淡,江山与你,不行。当年非要你入宫,害了喻家满门,是我的错,可是朕是天子啊,能得到天子的爱是要付出代价的,这么多年,朕允许你参政,允许你保护喻文州,允许你保护黄家,甚至允许你让瀚文跟你姓,你难道还在怪朕?”

“是啊,瀚文姓卢,陛下厚爱,我们担当不起。”卢云雅笑起来,当初卢家与喻家,现在的黄家,你哪一次下起手来不是心狠手辣,斩草除根。满口甜言蜜语,却掩盖不了曾经的锥心之痛,刻骨之恨啊。

“您跟我来,看看这些,陛下是否还愿意把皇位留给我的孩子?”

卢云雅走到一幅百花齐放的春景图前面,打开机关,烟火气溢出来,扑了皇上满脸,当他看清里面的时候,竟然愣在了原地,“你你你……”三块牌位是旧的,还有一块写着“张佳乐”,喻齐,黄毅,简心……

皇上瞪着卢云雅,一脸惊愕,“原来你这么恨朕,朕还当,我还当这么多年,你总能……”

“是,您对瀚文很好,对我也很好,可是,瀚文是我的孩子,文州也是我的孩子,瀚文是我卢家人,不是你张家人。在陛下您听从皇贵妃的话,让我上战场扮演喻郎欺骗黄大哥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仇人了。”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颗颗滚落,跌碎在华贵的绸缎上。

“来人!把皇贵妃给我叫来!……等等……不用了,直接打入冷宫,朕再也不想见她。”

“陛下,是怕‘百花杀’的事暴露?”卢云雅又笑起来,弯弯的眉眼在昏暗的烛火下格外迷人。

可皇帝却起了一脑门的汗,“云雅……”

“别找借口了,陛下,哪怕百花谷的老人已经再也找不到了,哪怕乐乐已经毒发,哪怕还有人在忍受着折磨,你心知肚明,借刀杀人这一招用的很纯熟啊。”

“看来今天,你是想跟朕说个清楚明白?怎么,要为他们讨个公道?朕告诉你,朕就是公道,朕是天子!黄家功高震主,黄毅不听劝告,喻家和卢家,那是因为你呀。你,就是祸水的红颜。哈哈哈。”皇上抓住喻妃的手,极用力的告诉她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!”

“好,你也别想跑了,陛下,一起吧。”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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