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桥,再会吧。

阮郎归(四)

2016黄少天生日贺

过渡章也许无聊,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八个热度……

《十六字令》背景~

(三)


鹧鸪声里数家村

 “文州哥哥,文州哥哥,你知道黄少在哪吗?”卢瀚文一见到喻文州出现在演兵场就迎了上来,

“少天居然还没来吗?会不会在后山?哦~我知道了,少天估计还没醒呢。”

“啊,黄少还在睡啊,马上就是早课了,他怎么还不来!不行不行我要去叫他起床。”

“诶,别急着去,‘醉西楼’你听说过吧?后劲大得很,少天他……估计不那么容易叫醒,还是我去叫吧。”

“哇,是‘醉西楼’?我从没有尝过呢,文州哥哥你以前跟我提过,黄少也提过,可是黄少也是蓝溪阁的人,他怎么跟你不熟呢?”

“此事说来话长,以后带你去蓝溪阁喝‘醉西楼’。”喻文州摸摸小卢的脑袋,少年要到他胸口了,

“你在这里成长了很多,母亲也能放心,少天把你照顾得很好。”

少年挺起胸膛,背后的“焰影”比他还高,小卢来了大半年了,从生机盎然的春天到西风萧飒的秋天,焰影还没有开刃,黄少天对他既练又护,带的很好。

“少天待你不薄,同帐之情,如师如兄。”喻文州拍拍他的肩,“若是日后少天有难,四皇子会不会助他一臂之力?”

卢瀚文一愣,他这个哥哥在人后还从没这么严肃地称呼过他,

“黄少是我师傅,黄少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少年看着喻文州的眼睛,说得清楚明白,“文州哥哥,你与黄少均是人中龙凤,不管是诸疆守边还是在朝为官都是社稷之福。”

“呵,”喻文州笑了一下,看着少年,“要是都不是呢?万一我跟少天哪天就去浪迹天涯了呢?或者说回了蓝溪阁?”

“那就更好了,我早就想去蓝溪阁呢。”卢瀚文开心地跳起来,“不过,哥哥啊,我怎么感觉你对黄少很熟的样子,但是他明明就不认得你啊,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前,听说上面又要派人督查他可生气了。”

看喻文州面露疑惑,卢瀚文又拉着他的胳膊,小声凑到他耳边:“我听郑轩哥哥有次说漏了,说黄少爹爹去世就跟什么督查有关呢,可是我在宫里的时候,父皇只是说是因为战事,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,郑轩哥哥什么都不肯告诉我。”

“过去的事,你不要知道太多,宫里自然有他的打算,好好训练,等你长成男子汉,还要来保家卫国呢。”

“文州哥哥放心,那可是必须的。”

喻文州走到主帐的时候,快到正上午了,秋风飒飒,吹得黄叶乱飘,沧月城是个美丽的地方,虽然比不上京洛繁华,好在临水还有几座山丘,这几年古越人安分不少,老百姓得以休养生息。几亩薄地哪怕贫瘠了些,倒也有收获。经常有老百姓在金秋时节给黄少天送点东西,自家种的蔬菜水果,捕的鲜鱼,酿的薄酒,虽不能供应整个蓝雨军,还是让黄少天与将士们感受到了浓浓的暖意。

“军民之间不该就是这样?鱼水之情呐。”黄少天后来得意地的把剥好的橘子喂给喻文州,得到了一句“怎么个鱼水法?嗯?”

“……”

“包括把自家女儿的刺绣,手帕,香囊夹在里面送给你吗?”

“别别别,我错了,我错了还不行嘛,好文州。你才是鱼,是你是你都是你。”

现下的黄少天却还在与周公下棋,厚重的布帘遮住了试图入侵的阳光,疲倦的人谁得正香。喻文州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察觉,门口的小守卫对这位喻军师很是佩服,又顾忌着军营的规矩,放也不是拦也不是,急得要命,恰好郑轩路过为他做了这个主。

“阿轩,不一起去?”

“不了,不了。”想起黄少天曾经被叫醒时的样子,郑轩打了个哆嗦,躲避不及。

黄少天从不是个偷懒懈怠的主,也不知道这些年镇守南疆晚起过几次,喻文州一时间竟不忍心将人叫醒,站在床榻边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,随着他绵长的呼吸轻轻起伏的棉被,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得趣的事儿,嘴角还微微翘起,看来‘醉西楼’确实是天下最有情义的酒啊。

走在路上的郑轩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往回跑:“天呐,师兄你可别轻举妄动啊,上次黄少可是在梦里就挥冰雨的。”

他气喘吁吁地赶到,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压制在床上的喻文州对他发出求救的信号。喻文州只是伸手为他掖被子,一个没留神就让黄少天下意识的擒拿压制,居然人还没醒,哼唧了两声又睡着了。郑轩心里“嗷”了一声,“小祖宗你这是差别待遇啊,上次差点被冰雨削了脑袋,怎么到了师兄就换招数了,果然是竹马情深。”心念急转,还是得把人先救出来呀,怎么说自家师兄都不是习武之人,哪经得起这么折腾。

“嗖嗖”两箭,拿掉箭头,郑轩直接射向黄少天床边的墙壁,果不其然,刚刚还在睡梦中的剑圣立刻暴起,抽出冰雨就把木箭劈成几段,彻底清醒了。

“郑轩?你这是什么毛病,想军法伺候吗?”冰雨流光未散,黄少天脸色不善的望着他,郑轩也不怕,指着喻文州哈哈一笑:“黄少息怒啊,要不是为了救我们的军师,我也不至于这么冒犯啊。”

“啊?”黄少天看到自己床上的人,吓得往后退了几步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怎么在这?我……我……我做了什么?”

见喻文州垂着眼,他又转向郑轩,“这个……什么情况?我好像昨天喝酒了,嗯,对的,卧槽,不是吧?!”

黄少天的表情有些精彩,郑轩强忍着笑意向喻文州行礼:“黄少喝多了,冒犯了先生,还请先生不要见怪。”

“卧槽,你说什么,喂,你说清楚啊,跑什么?”

郑轩看见喻文州摆摆手,转身就心安理得的溜出了主账,“咱大中华的语言真是博大精深啊。睡觉还打人,你可不就是冒犯嘛。”

眼见溜了一个目击者,黄少天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什么意思,什么意思?我不记得我有什么酒后的陋习啊,那好端端的这个喻先生怎么跑我床上来了?

“呃……喻……喻先生,对不住啊对不住啊,多有得罪,先生你……你还好吧?”黄少天看着已经打算站起来的男人,不知道说什么好,看起来这么文文弱弱的体型,估计经不住他做些什么呀,呃,我并不想做些什么。

“少天不必介怀,都是误会。”喻文州起身揉捏着发麻的胳膊手腕。

“误会?误会好,误会好,误会可以解除嘛,我……我到底做了什么呀?郑轩这叫人的方式也太粗暴了吧。”

黄少天看着他一脸受伤,“唉,你欺负了人家还问人家做了什么,有没有这样的道理。”

“要不,喻先生,喻军师,喻……文州?我给你赔罪?”

“文州就好。”

终于说话了,真是太棒了,这文化人不知声,可真可怕啊。

“那文州想我怎么赔罪才好?”

“少天如果有意……陪我去沧月城逛逛吧。”喻文州对着他笑。

 

出了军营,先见沧月河,沧月河流入东海,在沧月城外日夜奔流,滋润一方。河水很绿,隐隐还有些小鱼嬉闹,从高处看河流呈弯月状,名曰沧月,后黄老将军打退古越军队,换回边疆安宁,便多了居民,建了新城,即名沧月城。城在河流的下游,距驻地小半天的路程。黄少天起得晚,等二人收拾完毕已经过了中午。黄少天换上便装,与喻文州一前一后,颇有几分策马风流的意思,一路上没什么人,也没人么热闹可看,居民大多集中在沧月城内,路上难免有些荒凉,又处在深秋,黄少天都少见的有些寡言。

“——行不得也哥哥——”

“——行不得也哥哥——”

两声哀怨的鸣叫从远处传来,黄少天驻马抬头,一只鹧鸪从远处飞来,划破二人头顶的天空。黄少天看看喻文州,欲言又止。

“少天可是想家?”

“我?呵,我的家就在蓝雨,除蓝雨和蓝溪阁,也没什么牵挂了。”黄少天信马由缰,“文州你呢?来到这边可还习惯?秋去冬来,这里的冬天不比北边,可也是湿冷入骨,朝廷让你来这边到底几个意思?什么时候吃完苦回去?”

“少天可信我?”喻文州转头看他,

“我自然是信你的。初见先生,便觉熟悉,只是这种熟悉找不到缘由让人不安,文州你是蓝溪阁的人,为何离开蓝溪阁?要不是有任务在身,还是像我一样身不由己?”

“少天你还记得二皇子的信中怎么说的?”喻文州与他并肩而行。

“去力合,伺机行事。”

“力合与百花军是多年的敌手,力合人对百花将军恨之入骨,子执只身去力合只会凶多吉少,他为什么执意如此呢?”

黄少天沉默半晌,冲他咧了咧嘴:“就跟我在蓝雨一样。”

“就跟我离开蓝溪阁一样。”喻文州也弯起嘴角。

知己则心相通,果然不假,心有灵犀这种事,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之一,喻黄二人双双笑了起来,一个温文,一个豪爽。

“果然还是那个人。”

“果然是值得结交的人。”

“子执心思细腻,之所以留书给你一定有他的深意,虽然还不知道他在那边有什么计划,我们还是要先做准备的好。”

“是啊,乐乐他一定是有什么打算的,放心好了,蓝雨军时刻准备着。”

 

临近沧月城,就能听到热闹的叫卖声,人群熙熙攘攘,有些城的意味了。偶尔还能听到一声鹧鸪的鸣叫,都不再是只有凄清,反而染上了一些烟火气。“行不得也哥哥”,哥哥不要走好了,哥哥就留下来吧。

TBC

感谢来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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